清骨(高三牲)

下午好

人间

  尝试写一些平常生活的两人…ooc巨大,有问题轻指出,非常感谢。


近来璃月的天气是越发燥热了,热量在空气里都颇有分量地燃烧,叫人吸进肺里的气都携着热度,路边的树都将枝叶低得不能再低,显出一副快被烤干的颓态。那火球洒下来的光像把时间都研磨成粉,要人不禁感叹一句烈日苦长。

  魈就这样被刺目阳光唤醒了,炎热几乎将他的思维都熔了,以至于过了五秒后他准备起身时才感受到腰间的束缚。少年仙人僵住身子,低下头去探查身边人醒来的迹象,一双金眸睁得溜圆,引得装睡的前岩君都有些无由来地心虚。

  大抵是两千岁的还是玩不过六千岁的,魈在细细打量过一遍钟离无甚变化的睡颜便从这本就不紧的怀抱里滑了出去,轻如羽毛落地,布料摩挲的声响都未有些许。钟离没睁眼,但天生极好的听力能让他判断魈的足落在了哪块地砖上,估摸着到窗边了,果不其然足步声就停下来,帘子便被拉上了,应该是使的元素力,风将室内滞留的热气都吹走了。

  然后轻如点水的足音远去了,钟离一双龙目在阴影里像石珀蓄了光,隐约捕捉到珠帘后那人的影子,素白薄衫的衣摆晃啊晃,跳舞似的。


  魈正把早上带回来的薄荷摘叶清洗,清晨的温度尚处温凉,何况荻花洲本就是湿地,水露深重,得以让薄荷上留存点晨露的清凉。他把薄荷叶放进水里泡着,放灶上点火加热,最后把放在各种瓶罐最外处的瓷罐拿起,小心翼翼敲着底把碎冰糖加进去。

  当年教他做这事的是伐难,水蓝色的姑娘用兽态的手小心擒住陶罐的口,唤着他名字把罐子递过去,意思是要魈,那时他们喜称金鹏,帮忙敲敲罐底好把糖碎敲出来。他不解其意,看看自己的手,手套上面是干涸的棕色血迹和灰尘,摇摇头。兴许是距离太远,伐难没望见他往背后藏的手,只觉得是他不太方便,往簇拥的几个色块那边唤了声姐姐的名。

  应达便风风火火地跑来解场了,火红的头发风一吹就是跃动的焰了。伸出的手衣袖上是镂空的霓裳花,他现在都还能数出来绣了几朵,将伐难的难题解决了。然后回过头来看心虚低头的他,便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按住他的肩膀,往来处那边喊,生怕人跑了。之后就是弥怒和应达过来了,和岩君有着相似气质的男子难得步履匆忙地疾步过来,魁梧的大哥四臂里两只手拿着绷带和药膏迈着怒气冲冲的步子也过来,架着他就带走,不像要给他治疗反而像要罚他的。

  但终归是不忍心罚的,大哥他们至多怒骂几句,敲敲他额头这事就算过了,两个姐姐便在远处看着,锅里糖水凉得差不多了就盛进小碗端过来,还要捏捏他脸颊,或者要给他上妆才算作罢。

  这时想起这些事倒也并非突然怀念,他也不太清楚是为何,软弱是不适合夜叉的,多愁善感多少也在这范围内,兴许是层岩巨渊之旅真的让他变得“直接”了些。他将锅里冷却下来的液体倒进琉璃制的漂亮高瓶,心里念着伐难反复叮嘱过的“动作轻缓”,攥着锅柄的手都因过度发力而颤抖。

  他原本是打算去找其他几位大将的了,千年的守护让他形成一种感知,对“天命”的感知,对生死的感知。平台出现裂缝的瞬间他便凝出最纯的元素力将其他几人送上地面去,其余都没想什么,也不知是没时间想,还是不愿意想,还是彻底释然了,像是种本能。

  他也不清楚,于是就把注意力放在翡翠色的液体上,薄荷叶翻卷,如不复返的某人的衣摆。他蹙了下眉,投了几块冰进去,无意一数刚好五块。

  他舒出一口气,像拂落和璞鸢上的细雪,“这一战打得很好。”他想。


  钟离早已坐在椅上了,未着平日里那件外衫,发也披散下来,垂着眸看手里的账本——堂主特地叫他带上的。阳光恰恰好给男人镀上层金边,魈端着两杯冰好的糖水出来都被这场景弄得呼吸滞了下,和钟离的目光撞上才回神,敛了匆忙的步子走过去。

  “钟离大人。”他低低地唤了声,习惯性地低头垂目,然后坐到男人身边。

  “上仙操劳。”钟离在句尾卷出一个笑音,把他垂落的发捋到耳后,惹得魈耳廓都染上眼尾般的红。

  杯里糖水差不多见底了,魈握着杯子,不发一言。钟离试着从那眼里探出点情绪,但里面仍是不变的纯净剔透,是上好的琥珀,捧在手里都怕不小心损坏了的。

  联想此次层岩之行,他大抵也能知晓少年仙人的心绪仍在些许,于是将杯子放到桌上——故意发出点磕碰的声音。

  魈抬首瞧他,神情与请行那日重合。他展开双臂,面上仍是柔和的笑,眸子里浸了些蜜意,做出拥抱的姿态。

  魈是对他的笑颜没什么抵抗力的,于是鸟儿便落到他怀里了。

  他将手掌覆在魈脑后,另一只手在洁白脖颈上轻挠了几下,少年仙人身体紧绷,意识到这是礼貌的询问,又放松下躯体。得了应允的手指抚过少年仙人欲飞的蝶骨,顺着山峦似的脊线滑下去,停在衣料勾勒出的细窄腰身,又回到原处,周而复始,直到魈闷着声提醒他等会胡堂主又要来掂人回去上班了他才停下。

  “魈”他唤着,怀里的人动了动。“可否帮我束发?”


  仙人手巧,没花多少功夫就把钟离本就不毛糙的发梳理得妥帖,之后又看着人穿上外套,跟着走到门前,心里的项目一项项地划除,似乎只剩下晚时的除魔了。但钟离又唤了声他的名字,用的是凡人怕自己尘世的祈愿濡湿仙人文袖的语气,赐下的名在男人舌尖上滚了几圈才滑进耳里,连带着他的鼓膜也开始嗡鸣。

    他又对上那一双金瞳,恍惚间竟从岩君身上找寻到些许大哥的影子,回忆又翻涌着被勾出来,一时间他只能看见男人开合的口,封闭的听觉让他下意识蹙眉头,只得眯着眼仔细辨认男人的口型。

  “去看看人间吧。”男人告诉他,唇在他额头花钿上轻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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